从先古到现在,人类自相残杀的每一次胜利的累加都成了罪恶的累积。我们不应为胜利欢呼雀跃,丧钟就是为这所有的罪恶而鸣。 那个时代的战争里战士的信仰和荣誉感相当强大,上帝还没抛弃人类,所以场面也如诗般壮观,红蓝交杂富有美感,节奏有韵律感。不像现代战争人性也更加复杂,战场也是灰色的。 拿破仑的法国象征着自由,非常孩子气的激进,充满人性之初对生活美好的向往,渴望摆脱束缚。威灵顿的反法同盟则是代表了历史延续的理性,他们身上有既往的文明成果的影子,最终也击败了不成熟的法国。 这部电影真正地诠释了虽败犹荣和战争无赢家,剪除了政治家的阴谋诡计让它对战争的本性表现的很纯粹通透,以英国士兵的呐喊为结束“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悠扬的苏格兰长笛之音,落在每个人心里久久徘徊。
2022.09.07
曾经不可一世的拿破仑皇帝是在內伊为首的一帮大臣的逼迫下退位的,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尽管拿破仑皇帝百般不愿意,怒目圆睁的高声辱骂,声嘶力竭的咆哮吼叫,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签字退位,压死拿破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马尔莫元帅带部队向奥地利投降了。
征战欧洲疆场二十年的拿破仑,不得不以惨败的结局,向跟随他的老兵们说再见,此时拿破仑已是满眼泪水“法国倒了,请记住我”,这也是他最后的祈盼。此刻那些跟随拿破仑南征北战的老兵们也是热泪盈眶。1814年5月,拿破仑被流放到地中海的厄尔巴岛。
十个月后,拿破仑从厄尔巴岛逃了出来,带着他那一千人重返法国,一路上受到了士兵和百姓的欢呼和拥戴,“我就是法国,法国就是我”。民意不可违,国王只好选择出逃。拿破仑认命叛将苏尔特为他的总参谋长。
拿破仑和威灵顿在沙勒罗瓦排兵布阵,你来我往,旗鼓相当。拿破仑病态下指挥战斗,精神可嘉,却犯了兵家大忌,拿破仑因病的一个疏忽,给法军带来致命的失误,最终葬送了到手的上来了胜利果实。
没有步兵的支援,內伊派出了骑兵出击,重创英军,但是法军大伤元气,骑兵伤亡殆尽。等到拿破仑发现时,木已成舟,一切无法挽回。关键时刻英军的普鲁士援军到了,大败法军。拿破仑的老近卫军拒绝投降,被英军直接用炮轰死。
拿破仑败走滑铁卢,孤身带着几个随从逃出尸横遍野的战场。“胜者为王败者寇”,从此拿破仑彻底歇菜凉凉,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
从史实的维度出发,滑铁卢战役截取的只是伟人壮丽人生中的片段,但邦达尔丘克显然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既然不能肆意挥洒整幅画卷,那就选取成王败寇的一瞬。拿破仑的突然发迹、扶摇直上固然是生命中一抹亮色,但在大银幕上却很有可能化为千篇一律的宏大叙事。从寻找戏剧冲突的角度来说,英雄迟暮和浪子回头、妓女从良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屡试而不爽的老梗。
邦达尔丘克开场的镜头里,1814年的拿破仑是一位其貌不扬甚至满脸横肉的法兰西皇帝刚刚遭遇了莱比锡战役惨败的他尚未消化失利的苦果,就被自己亲手培植的属下联名逼宫、要求退位。此处,罗德·斯泰格尔演技超然,把一位伟人因失败而疲惫、而不甘、而恼羞成怒甚至脏话连篇的状态,发挥到淋漓尽致。印象最深的一幕,面对群臣低下的姿态但却强硬的态度,拿破仑困兽犹斗般雷霆暴怒、大声咆哮,“我绝不、绝不、绝不退位!”斯泰格尔演活了那种剑拔弩张,但拿捏得更到位的,却是那种强硬背后的虚张声势。
可以说,邦达尔丘克自始至终的焦点都是大人物那种“虎倒雄风在”的后巅峰状态。故事讲到一小半,从厄尔巴岛逃出来的拿破仑半路遭遇波旁王朝截杀他的部队,身边只有700精兵的他面对昔日士兵直挺挺杵过来的火枪,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你们真要如此对待你们的皇帝么?”僵持数秒,对面的士兵从故作镇定到瑟瑟发抖,从双腿发软到扑倒在地,继而整排整团地簇拥在皇帝的周围。旧部的临阵倒戈让拿破仑异常开心,但他心里也很明白:底层的士兵不能解决任何实质问题,那些大革命开始和他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新兴资产阶级,为了一己私利,已经彻底抛弃了他。
回到巴黎的拿破仑表面上收复了失地、重新建立了所谓的“百日王朝”,然而他对朝中群臣的心怀鬼胎再清楚不过。只有昔日爱将内伊懂得大帅的思虑,毕竟他是真正的行伍之人,清楚普通士兵的爱戴远远抵不上整个阶级的支持;也只有他,明白拿破仑要为这次强弩之末的“归来”付出怎样的代价……整部电影里,这类英雄迟暮的场景随处可见,既有拿破仑自己的外强中干,也有战友同侪们的心知肚明。结果就是,这场中外皆知的命运之战,在镜头里摆脱了成王败寇的恶俗模式,被艺术化地还原为一场没有胜者的较量。
这当然也是一部有意思的电影,但和通常意义上的“影史佳作”不同,它的有意思,从电影文本远远蔓延到银幕之外。据导演谢尔盖·邦达尔丘克回忆,那些扮演参战士兵的群众演员尤其可怜,在近乎半封闭的片场拍摄期间,他们不仅要抵御痒到骨子里的性饥渴,还要忍受来自苏联克格勃的暗中监视……然而直到电影上映,最大的尴尬才浮出水面:观众不解为何拿破仑的传记片是由一位苏联导演来完成遂票房大败。滑铁卢成了“滑铁卢”,“拿破仑”也就此成为影史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题材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