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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王

评分:
7.0 推荐

分类:爱情片 哈萨克斯坦 2007

主演:浅野忠信 孙红雷 呼兰·楚龙 艾丽娅 阿马杜·马马 

导演:谢尔盖·波德罗夫 

排序

播放地址

剧情简介


《蒙古王》少年铁木真随父亲——乞颜部落首领也速该(Ba Sen 饰)远行,为了平复与仇敌蔑儿乞人之间的恩怨,也速该希望儿子选择蔑儿乞人的女儿为妻,而铁木真却选择了弘吉剌部落首领的女儿孛儿帖,并承诺五年后前来迎娶。

《蒙古王》别名: 哈萨克斯坦,该片制片国家/地区为 哈萨克斯坦 。语言对白 蒙古语,最新状态高清版。该片评分 7.0 分,评分人数3549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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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男神也无法拯救的铁木真追妻记(蒙古王)影评

《蒙古王》。2007。谢尔盖.波德罗夫
  破绽百出的烂片。
  西方视角。
  投资好象还不小。但是战争场面惨不忍睹,比83年射雕里几十个人争来杀去强点有限。
  成吉思汗的一生很难拍。撷取一段也是可以的。只拍扎木合不拍王罕和桑昆也是可以的。只拍崛起史不拍征服史也是可以的。只拍统一蒙古不拍灭金灭西夏也是可以的。但是只拍铁木真找媳妇儿是算什么呢?
  两个多小时的片子,童年铁木真,青年铁木真,好象只做了找媳妇这一件事。找到了媳妇就可以成家立业,找到了媳妇就可以报仇雪耻,找到了媳妇就可以八方来随霸业在握?
  西方视角一定要在史诗剧里插入爱情,成吉思汗和孛儿帖也专情大半生,但并不是找到了孛儿帖就自动万事大吉了好吗?
  史实方面的BUG更简直数不胜数。
  铁木真早年孤苦,多次被追杀,疲于逃命,也曾隐匿在合答安家的羊毛中。但他从来不曾做过金国的奴隶。
  少数民族政权的帝王里,石勒是做过奴隶的,铁木真没有。
  影片里,铁木真被扎木合打败后卖为金人的奴隶,在笼中展览数年。(浅野日复一日干裂的脸和始终坚毅的眼神,在笼中定格。——导演确定不想抄袭铁面人吗?)
  铁木真的长子术赤血统可疑,是孛儿帖被蔑尔乞人掳走后所生。但次子察合台,继承大业的三子窝阔台,蒙古传统守灶台的小儿子拖雷,血统都是不可质疑的。次子察合台的领地,就包括了今天的俄罗斯大部。(而这部片子,是俄/德/哈萨克斯坦合拍,导演是俄国人)。影片里的次子,却是一个说金国话的私生子,名字叫做“蒙哥”——蒙哥是成吉思汗的孙子,拖雷家的长子,继承过“大汗”的。
  而导演也完全不明白蒙古文化。譬如,什么是“安答”?异性兄弟,情如手足,以血盟誓——所有的盟誓都有被利益击破的时候。诸如历史上的铁木真与扎木合,金庸书里的郭靖和拖雷。但,既为安答,可以杀,不可以辱,更不可以让别人辱。——扎木合俘虏铁木真,将他踩在地上践踏,不杀他(杀了他是情势所至),说要让他做奴隶(留下来羞辱也算情有可原),却又让商人卖掉他——扎木合是有多缺那几吊钱,让人羞辱自己的安答?那等同于羞辱他本人——影片这里的错谬简直都不是文化差异,这是对蒙古的羞辱——
  孙红雷的演技是对谁的羞辱?我不知道。他自从学会了“用力过猛”这一招,就在这条路上一路狂奔,再没回过头。看见他摇头晃脑的做作的样子,简直无话可说啊。
  这样的一部烂片。
  靠着两张脸坚持看完。
  本来觉得浅野忠信不帅的。但是在这样的群像里,他简直帅呆了。虽然,他能够发挥的空间有限。
  孛儿帖的女演员Khulan Chuluun是85年生的蒙古女孩,长得有点像吕燕,细长的眼睛,高颧骨,表情平静坚毅,美极了。而且美得很蒙古。她大概是这部片子唯一对得起“蒙古”两个字的人。
  浅野帅,坚毅,但是对术赤讲话的时候,表情和语调,仍然像日式的父亲对儿子的对话,是大和的而不是蒙古的。

《蒙古人》电影剧本(蒙古王)影评

《蒙古人》电影剧本

文/〔俄罗斯〕阿里夫·阿利耶夫、谢尔盖·鲍德罗夫

译/罗姣

字幕:“不要轻视弱小的幼兽,它将来可能成为冷酷的老虎。”——蒙古谚语

1.外景,黑水城,西夏王国都城,桥,1185年夏

一座高高的游览桥架在湖面上。水面上轻舟荡漾,船上是撑着纸伞悠然休息的西夏富人。桥的下面用铁链悬挂着一些装野兽的笼子:老虎、豹子、山猫、巨蜥、黑熊、猴子,每个笼子上都有相应的标签。野兽目光凶猛地注视着人们,吼、嘶、嗥、啼,叫声杂糅。

其中一个笼子里坐着一个野人——一半似人一半似兽。他的脸庞——颧骨突出、因长期的饥饿而瘦削不堪、皮肤久经风吹日晒犹如没有知觉的干树皮、尘土满面。

大人小孩都在嬉笑着,逗弄野兽,装出害怕的样子,也吓唬彼此。他们往笼子里投食。也有人给那个野人扔吃的,但他得到的比野兽少得多。他骇人的细长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世界,目光与他的邻居一样凶狠。

笼子上有一个标签,上面是红色象形文字。

字幕(象形文字的译文):

蒙古人

天色渐黑,黑水城上空乌云笼罩。开始下起雨来。游人们急忙靠岸,离开水面,躲到亭子里或者树下。

野人一动不动地坐在笼子里,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

2.外景,蒙古草原,十二年前

骑手在草原上奔驰。最前面是勇士也速该汗和他9岁的儿子铁木真,紧随其后的是副手塔儿忽台那颜(注1)和那可儿(注2)(近身侍卫)脱朵延与吉儿孩。一个奴隶跟在骑手后面跑,这是察剌合老人,他肩上搭着拉绳,用板车拉着皮囊、粮食口袋和其他行李。

铁木真的声音:当我年满9岁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挑选新娘。

也速该:你是未来的可汗。而可汗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找最好的。最好的马,最好的肉,最好的女人。

铁木真的声音:我的母亲不是父亲挑选的,是他抢来的。不过,他决定给我娶亲亦属理所当然。我本来也想去抢个新娘,但是父亲说,今时不同往日。

西边天空已经呈现出淡粉色。骑手们越过一条干涸的河床。

也速该:我把你母亲抢过来很合适。我高兴,她也走运。否则,她到现在还和自己肮脏的蔑儿乞人丈夫住在森林里吃草根。

铁木真:我从来没见过母亲吃草根。

也速该:那是因为她嫁给了我,她——是蒙古人的妻子!可蔑儿乞人什么都吃,蠢人。

也速该笑了,那颜和那可儿们也都跟着他笑起来。

铁木真:父亲,那为什么我们要去找他们,既然他们很蠢?

也速该:不管蠢不蠢,我现在需要跟他们和平相处。

习习凉风从山上吹来,拂在铁木真脸上。

铁木真:蒙古人也有蠢的。

也速该:不。我们蒙古人只有一个蠢货——塔儿忽台!

所有人都笑起来,甚至包括塔儿忽台本人,虽然事实上他一点儿也没觉得可笑。潮湿的黏土地上现出辙迹。也速该勒马停下。

也速该:我的朋友德薛禅在这附近游牧。我们去他那儿,吃点儿新鲜肉。

3.外景—内景,德薛禅的营地—德薛禅的蒙古包

车辆围成一圈,营地正中是德薛禅的大蒙古包。也速该和那颜等人疾驰而来,他们没有一直骑行到车辆和蒙古包跟前,这是惯例。他们卸下武器和盔甲,放在卫兵的车辆旁边,不带武器走向首领的帐幕。

大人们礼貌地站在蒙古包旁鞠躬行礼,但是并不走近。孩子们则跑到他们跟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客人们。铁木真注意到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长着一个滑稽的鼻子和一双大眼睛。小姑娘在人群中一闪,躲进暗处,不见了,铁木真没来得及好好看清她的样子。

德薛禅出至门口,大大地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客人。也速该也张开双臂走向他。

铁木真则不用着忙,他在营地溜达,四下张望。那个长着滑稽鼻子的小姑娘迎面走来。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注视对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铁木真:铁木真,也速该的儿子。但是这个问题应该我先问。

小姑娘:为什么?

铁木真:男人开口问话之前,女人应该默不作声等着。

小姑娘:那是你们的女人。我们的女人不会等。你几岁了?

铁木真:9岁。

小姑娘:比我还小呢!

铁木真:小很多吗?

小姑娘:整整一岁。你来干什么?

铁木真:只是路过。我要去找蔑儿乞人求亲。

小姑娘:聪明人都到我们族里来求亲。

铁木真(稍顿):要是在蔑儿乞人那里没选到新娘,我会再来。我们看看再说。

小姑娘:到时候就没什么人可看了!汉人的商队很快就要来。他们很喜欢我们的女人。我想,会有某个商人看上我,把我带走的。

小姑娘专注而严肃地凝视铁木真。

小姑娘:再见,铁木真。

小姑娘转身离开。

铁木真:等等,你叫什么?

小姑娘停了一下。

小姑娘:孛儿帖。

铁木真点点头,转身去找父亲。

孛儿帖追上铁木真,拽着他的袖子。

孛儿帖:等等!

铁木真回头看着孛儿帖。

孛儿帖:铁木真,我会做你忠诚的妻子。选我吧。

孛儿帖羞涩地跑开。

4.内景,德薛禅的蒙古包

宽敞的蒙古包里铺着厚厚的毡子。柱子上挂着明亮的油灯。炉子里炭火熊熊,灰蓝色、几近透明的烟从烟孔冒出。炉子旁的供桌上摆放着皮制神像,神像前陈列着各式贡品:肥羊肉块、半边腰子、干奶酪、一碗马奶酒。

客人们被安排在较好的位置,坐在铜制矮桌旁的丝绸垫子上。也速该端起一碗马奶酒。

也速该:你的羊很肥,酒很烈!敬你和你光荣的族人,英明的德薛禅!

也速该将碗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倒酒的侍从立刻重新给他斟满。

5.外景,德薛禅的蒙古包外

那颜等人在蒙古包外等候。

醉醺醺的也速该走出来,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抻拉一下健壮的双腿,凌空挥了几拳。铁木真跟在父亲后面出来。

也速该推了塔儿忽台一把。

也速该:塔儿忽台,我们来摔跤吧。我现在喝醉了,你能赢我。

就算是喝醉的可汗,塔儿忽台也不想和他摔跤。也速该将右手往身后一背。

也速该:来摔跤!

塔儿忽台扑向也速该,但后者用左手将他挡回,将他扑倒在地,然后跃身将挣扎的塔儿忽台骑在胯下,用胳膊肘顶住。

也速该:蠢货,你还是这么弱不禁风。我要这样的那颜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塔儿忽台也笑了。

6.外景,德薛禅的蒙古包外,夜

喝醉的也速该光着身子在火堆旁睡觉。

铁木真看着父亲,他也解下了腰带,蒙古袍里边穿着麻布衬衫和丝绸裤子。他脱掉靴子——双脚早就冻僵了——接着翻动篝火。透过火苗,铁木真看着父亲魁梧健壮的身体,火星落在父亲的肩膀和胸膛上,熄灭。

也速该翻了个身,手掌在胸口拍了一把,闭着眼睛嘟囔着。

也速该:马上到冬天了,蚊子还这么厉害。

铁木真再次翻动篝火,这一回是故意的,为的是挑起更多火星。父亲又拍了一下胸膛,醒了。

铁木真:父亲,我们看看这里的新娘吧。

也速该(嘟囔):为什么?这个部族太弱小,没用。

铁木真:我听说大家都来这里求亲。

也速该:我已经答应蔑儿乞人了。我要跟他们讲和。

铁木真:我想试试。

也速该:别选中,他们会生气的。

铁木真:既然是弱小部落,随他们生气去。

也速该笑了,他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

7.外景,德薛禅的蒙古包外,早晨

也速该和铁木真站在蒙古包后。父亲给儿子最后的建议。

也速该:她的脸要像盐湖湖面一样平,晚上用舌头舔过去——不会被什么碰着。眼睛要细长。大眼睛里潜藏着邪恶的灵魂,会让人神魂颠倒,看不见事实。最重要的,要看看腿!女人双腿结实,男人会得到乐趣。

8.外景,德薛禅的蒙古包外,稍后

从8岁到16岁年龄不等的女孩子排成一行,铁木真沿队列走过。女孩们说出各自的名字:忽兰、海米什、博塔、卡丹、孛儿帖、木尔赫。她们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裳,竭力表现出淡然的样子,但毕竟都是孩子,难掩激动之情。

也速该和德薛禅坐在丰盛的酒席旁。也速该心满意足地吃着肥美的肉。他已经仔细打量过姑娘们,并看好了其中两个:平脸、细长眼睛的。

铁木真沿着队列走,逐一打量备选新娘。

也速该在蒙古袍上揩揩油腻的双手,对着那两个美女点点头,示意:新娘就该是这样的。

铁木真走到了队尾,转身回返。女孩们再度说出各自的名字:木尔赫、孛儿帖、卡丹、博塔、海米什、忽兰。到了孛儿帖面前,铁木真显得很羞涩。

德薛禅挥手示意,女孩们开始屈膝、跳起。年龄最大的那个姑娘跳得最高。而孛儿帖跳得并不高,但是铁木真喜欢她跳跃的样子。他对孛儿帖微笑,于是她竭力跳得更高。

铁木真在孛儿帖对面停下,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女孩们停止跳跃。

铁木真:父亲,我选好了新娘。

这完全出乎也速该的意料。

也速该:什么叫选好了,你只是想试一试!

铁木真:我试一试——选出来了!

也速该难掩失望之情。但是没有办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德薛禅则颇为高兴:好在这个孩子不挑剔,在他的部族里选出了新娘。

德薛禅:我代她赠你貂皮一张。与你结亲是我们部族的极大荣幸,也速该。

也速该:就这样吧。我们一言为定。

德薛禅:五年后举行婚礼。

也速该:好,就是应该让儿子们自己选择妻子。否则何必带他们出来相亲,对吗,尊敬的德薛禅?

也速该和德薛禅亲吻彼此的右肩,紧紧拥抱。

孛儿帖看着铁木真——她应该离开了。

铁木真从蒙古袍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骨头。

铁木真:这是白乌鸦的胸骨,揉搓它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铁木真把胸骨递给孛儿帖,她抚摸一下骨头,攥在手心,跑开了。

9.外景,横穿山间溪流的小路—山隘,向晚时分

厚厚的雷雨云压在山顶上。

峭壁一直延伸到溪流边。小路通到水边,越到对岸。骑手们驱马下水。

也速该:第一次看见鼻子这么大的女孩。人的鼻子到死为止会一直长,你知道吗?10岁鼻子就这么大,40岁的时候该这样了。

铁木真: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这就是我的妻子。鼻子不是最重要的。

也速该思索如何反驳,但是没有想出话来。

也速该:蔑儿乞人会说,你们没有来选亲,不是答应了吗……哎哟,得了。一想到这些就头疼。

一道闪电划过。开始打起干雷来,没有下雨。闪电一个接一个斜劈在近旁——雷声几乎紧随着白光炸响。骑手们催马快走。惊呼声响起。

所有人都急于离开无遮无挡的山隘,靠近山体躲避。雨下起来了。

骑手们跳下马,顾不得卸下马鞍,就惊慌地躲到峭壁低悬的巨石下,匍匐在地。

也速该自己躲避好,同时用斗篷为铁木真遮挡。

也速该和儿子选了一个最好的地方——一棵古树旁的岩洞里。

那颜等人低声祷告,蒙住头,躲避闪电。

也速该(低声,对铁木真):害怕吗?

铁木真(低声):是的,父亲。

也速该:就连我都害怕。

铁木真:父亲,为什么我们这么害怕雷雨?

也速该:不知道。所有蒙古人都怕雷雨。

大雨倾盆,闪电劈在山隘里。也速该、那颜、察剌合——所有人都用毡子蒙着眼睛。只有铁木真昂着头,眯缝起一只眼,注视闪电的光芒。一咬牙,他把手伸到雨里。

一道闪电劈在近处,铁木真缩回手,躲了起来。

雷雨停了,天色稍稍转亮。

也速该解开腰带,脱下蒙古袍,铺在火堆旁。除了蒙古袍,也速该什么也没穿,因而这会儿他就赤裸着躺到了火堆旁。察剌合端来两碗起泡的马奶酒,给大人和给孩子的是从不同的皮囊里倒出来的。也速该喝一口,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鼻孔里响亮地呼出带着酸味的白气。

也速该:真酸,带劲。好!

铁木真喝完自己的马奶酒,偷偷地把父亲的酒也喝掉了,他被酸得脸皱成一团。

黎明时分,铁木真被冻醒了。片片雪花飘落下来。他仰起头,用嘴捕捉雪花,让喉咙清爽一下。头顶上几片乌云呈现出淡粉色,兴安岭像一道障壁绵亘在远方,积雪的峰顶闪耀着鲜红的光芒,山谷的森林则一片青葱。铁木真走到太阳底下,敞开胸膛对着阳光晒太阳。

10.外景,草原,井边

又是炎热的一天。铁木真难以想象,几个小时前自己在岩洞里被冻醒了。风将尘土从山丘卷来,空气中弥漫着灰色。骑手们将帽子拉下,遮得更严实,给马套上笼嘴,用皮面罩蒙住脸。马已经累了,勉强迈着步子,喘着热气。

也速该:察剌合!

察剌合做手势示意,拖车上的皮囊都已经空了,但是就在前面不远处,两座山丘之间的沟壑里有一口井,通往井口已经踩出了一条小路。察剌合跑上前去仔细察看足迹。

也速该:有什么可看的?就算有塔塔尔人在,也不能在水井旁杀人放血。

骑手们下到沟里,脱离尘幕,拐过一个弯,立刻就看见了水井,井口旁有二十来个人和驮满东西的骆驼在休息,是塔塔尔人。但是空地很大,足够容下所有人。蒙古人卸下武器,赤手空拳走到水井旁。坐在那儿的塔塔尔人也都循例没带武器。

也速该和那颜等人坐下,从绣花口袋里掏出肉。察剌合把桶丢到井里,打起一桶水,饮马。与塔塔尔人狭路相逢引起的紧张感有所减弱。

塔塔尔人先到,也在他们之前将吃食摆开,因而,在最初的不安之后,他们切下一小块羊肉,倒了一碗马奶酒送过来。

也速该吩咐回敬同样的东西。察剌合给塔塔尔人送去一碗马奶酒和一块肉——比他们送来的要大两倍。也速该示意儿子好好领会自己的举止,他端起塔塔尔人送来的酒碗。

铁木真:父亲,别喝,让察剌合喝吧。你瞧他们瞪着我们的样子。

也速该:我不也同样在怒视他们?正因为他们是塔塔尔人,我们的敌人。

一个年老的塔塔尔人端起蒙古人送来的酒碗,喝干,然后抓起肉,塞进嘴里,咀嚼,盯着也速该,等着他的回应。

也速该:倘若我是一个普通的蒙古人,或许就不会喝。但是如果我——也速该汗——带头破坏规矩,这世界就要翻天了。

也速该端起碗,一饮而尽,咬了一口肉,看着那个塔塔尔人。后者突然露出一丝微笑。也速该脸色一沉。他不喜欢塔塔尔人高兴的样子。

11.外景,草原,黄昏

骑手们穿越盐沼地。也速该坐在马鞍上摇摇欲坠,他强壮的身体内出现了一股火灼般的剧烈疼痛,汗珠从他额头冒出。

塔儿忽台追上可汗,看了一眼他的脸,嘴角泛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只有铁木真看到了他喜悦的笑容。

塔儿忽台:你病了吗,也速该?下令歇一下吧。

也速该用鞭子抽塔儿忽台,后者躲开。

也速该:闭嘴,轮不到你拿主意。

也速该回过头,对所有骑手说话。

也速该:走快点儿,一群龟蛋。

也速该一夹马腹,马快步跑了起来。察剌合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也速该勉强支撑着坐在马背上。他勒马停下。铁木真扶住父亲,后者瘫软在他身上,两人差点儿一同坠落在地。

塔儿忽台驰到跟前,看一看也速该的脸,然后唱起了一首欢快的歌曲。也速该想抽他,但是已经力不从心,他的手不听使唤,垂落下去。这会儿轮到塔儿忽台抽打也速该的马,马一尥蹶子,也速该的头不由自主耷拉到胸前。

铁木真挥鞭抽塔儿忽台——一下,又一下,力气之大超乎想象,不似一个孩子。编织在鞭鞘里的小铅球击穿了塔儿忽台身上蒙古袍柔软的毛毡,还在他凸起的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痕。塔儿忽台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疼得呻吟着,嘴唇哆嗦,但是他按捺住了满腔怒火。他掀起袍子下摆擦干净血,接着一夹马腹。脱朵延和吉儿孩跟着塔儿忽台驰开,很快消失在视野外。

在扬起的一团团尘土中,只剩下抱着马脖子、在鞍子上摇摇欲坠、喃喃低语的也速该、铁木真和惊慌哭泣的察剌合。

铁木真看着父亲,竭力理解他断断续续的话语。

铁木真的声音:父亲想对我说的话很难听清楚,但是我听懂了。他说,我选对了新娘。很遗憾这么早就抛下我一个人。他希望我记住:作为蒙古人,最大的罪孽就是背叛。这些是他的最后遗言。

12.外景,斡难河旁也速该的营地,早晨

斡难河喧嚣的波浪涌上沙岸。可汗的帐幕旁——地上插着一根长矛,矛杆上绑着一条长长的黑布带。

一个萨满朝着圣山不儿罕山的方向俯身,敲打手鼓。但鼓声怠惰,就算再响亮的鼓声也不可能将也速该从阴间召回。

俯在也速该尸体上哭泣的只有他的第一个妻子诃额伦,她所生的孩子铁木真、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伦,第二个妻子速赤吉勒,以及她所生的孩子别克帖儿、别勒古台。

悲痛的只有可汗的家人。营地的其他居民都在匆匆忙忙地将毡子从蒙古包上取下来,拆卸支架。将桌子、毯子、锅、马具等等放到板车上。脱朵延和吉儿孩在指挥牧人们将走散的羊赶进羊群。一些人慢慢靠近也速该家的畜栏。塔儿忽台走上前,打开畜栏,招呼大家将牲口牵走。人群一拥而上,哄抢羊和马,赶向自家畜栏。

诃额伦拖着哭泣的铁木真奔向畜栏。

诃额伦:你们敢!这些是你们可汗的牲口!忘恩负义的畜牲!也速该为你们战斗,保护你们!

人们哄笑。

塔儿忽台:啊,保护,对。可现在——他死了,不在了!

诃额伦把铁木真拉到跟前。

诃额伦:也速该的儿子现在是你们的可汗,你们应该听命于他。

那颜、妇女甚至小孩都笑了起来,铁木真完全不像一个让人俯首听命的可汗。

诃额伦:你真该死,塔儿忽台。

塔儿忽台:本来想抓你去当老婆,但是改主意了。我要一个吵吵闹闹的老婆做什么。

诃额伦:我的儿子会长大,找你报仇!

塔儿忽台:你想他死?

他举矛刺向铁木真,但诃额伦挡在了儿子前面。

诃额伦:你让什么嗜血恶魔附体了?蒙古人不杀孩子!你的家人会遭天打雷劈,你们都不得好死!

铁木真逃到蒙古包后,塔儿忽台策马追赶。诃额伦紧跟在后面,但没赶得及。不过察剌合及时赶到。他冲到马蹄下,护住铁木真,转身背对塔儿忽台,缩着脖子。塔儿忽台不愿让奴隶的血玷污了武器。他调转长矛,用矛杆击打察剌合,察剌合的脊柱被打断。他的身子不正常地弓起来,倒在地上。

这短短的一刻已经足以让铁木真逃脱,他不知躲到蒙古包后面的什么地方去了。

也速该的牲口几乎全被抢光,塔儿忽台回到畜栏旁,用鞭子抽打一个牧人,接着是另一个、第三个,他下令把一些马和羊给他送去。

已经没有人注意也速该的家人。人们继续从畜栏往外牵牲口,吵吵闹闹——争吵是谁先抓住羊,谁先套的马索。起初大家赤手搏斗,接着抄起了木棍,那颜们则拔出了马刀。

有人已经急于离开,一行车辆和那些谨慎的人正向山坡后缓缓走去。

塔儿忽台看着诃额伦和拽着她的衣角的孩子们。速赤吉勒在蒙古包旁和抢她锅碗、毡毯的人争夺。而诃额伦一点儿也没有分心,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孩子们。

脱朵延:随他们去,塔儿忽台。没有牲口他们到冬天自己就会咽气。

塔儿忽台悻悻地调转马头,驰向抢来的畜群。

铁木真回到母亲身边。

诃额伦:不看到他死,我们决不甘心。

铁木真注视塔儿忽台的背影,思索着母亲的话。

人、车、牲口沿着斡难河向下游行进。风吹来沙尘,清亮的河水变浑了。营地上只剩下也速该两位妻子的蒙古包。畜栏已经空了。诃额伦和速赤吉勒收拾历劫后得以保存的财物:揉皱的毯子,断木桩,毡子碎片,扯断的套车的皮带。

察剌合的喉咙在流血。没有人顾得上这个垂死的奴隶,只有铁木真蹲在旁边,竭力想要帮忙:微微托起他的头,用破布擦血,给他水喝。察剌合抽搐着。铁木真同情地,但同时也好奇地,注视着一个人如何死去。

13.外景,河边白天,秋天

诃额伦用削尖的木棍刨地,找到一个百合鳞茎,又挖出一株甜草。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伦和铁木真围在母亲身旁,带着饥饿和好奇,期待她还能挖出什么。诃额伦拭掉鳞茎上的沙土,递给帖木伦。

帖木伦咬了一口百合鳞茎,强烈的苦涩令她皱起了眉头。

帖木伦:苦的!

诃额伦不断挖出草根,放进一个大大的袋子里。显然她想把这个袋子装得满满的。

稍远处,冰封的河面上,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在钓鱼。速赤吉勒坐在他们旁边。

诃额伦:喂,过来,拿着!

别勒古台:我们不吃草根。

速赤吉勒:她是蔑儿乞人,她不懂,我们是蒙古人。

诃额伦:没关系,饿了你们自然会吃。

铁木真在岸边拣了一根和母亲差不多的木棍,开始刨地。孩子们看看大哥,也开始干起活来,将采掘的草根放进大袋子里。除了哈撒儿,大家都在干活,而他正注视着别克帖儿,想着什么心事。

帖木伦下到河面,在冰窟窿里清洗鳞茎,但别克帖儿粗鲁地推她,把她赶开。

铁木真扑过去帮妹妹。他将别克帖儿扑倒在地,挥拳击打,对着他的耳边大叫——蒙古人认为,击打敌人的时候冲他叫喊能让对方更痛。

速赤吉勒:嘿,别碰我儿子!走开,窝里斗的家伙!

诃额伦:铁木真,放开他!(转向速赤吉勒)别冲他嚷嚷,要嚷嚷冲我来。

铁木真并不情愿,但他听从母亲的话,放开了别克帖儿。

速赤吉勒:看好他,诃额伦。你生了一只野兽,疯狗。

诃额伦:你真恶毒,速赤吉勒。我们的丈夫没了,牲口没了,就剩我们几个。为什么还要吵嘴?

铁木真走回母亲身旁,垂着头。他从哈撒儿身旁经过——忽地抬起头,嗅一嗅。压低声音,只让自己的弟弟听到。

铁木真:有肉的香味。你身上有肉香味。哪儿来的?

哈撒儿惊慌地后退。他使劲摇头,却没有开口。

铁木真:说话!

哈撒儿想躲开铁木真,但后者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拽到跟前。

诃额伦发现了新的争吵。

诃额伦:铁木真!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过来!

铁木真放开哈撒儿,走到母亲身旁,褪去蒙古袍。诃额伦用棍子在他赤露的背上打了几下。

14.内景,蒙古包,夜晚

炉灶旁的供桌上供奉着皮制神像,神像前燃着油灯,摆放着供品:百合鳞茎和甜草根。铁木真用刀削好箭杆,装上箭头,试一试装得是否牢固。

其他孩子躺下睡觉,他们钻进毛毡被子里,相互推挤,都想占据中间的位置——那里最暖和。

诃额伦:都睡觉。睡得越早,早晨就来得越快,早饭我给你们做稀粥。

孩子们使劲闭着眼睛。诃额伦俯身在他们每个人额头吻了一下。而对铁木真,她轻轻抚摸他,在他肩上吻了一下,说到底,她今天对他的处罚太重了。诃额伦多待了一阵,想和儿子聊一聊。

铁木真:蔑儿乞人也不喜欢蒙古人?

铁木真把箭羽安装到箭杆上。

诃额伦:不喜欢。

铁木真沉默片刻。

铁木真:妈妈,你的蔑儿乞人丈夫为你战斗了吗?

诃额伦:没有。我叫他逃进森林里躲起来。也速该反正会把我抢到手。如果反抗的话,他会被杀死。

铁木真:妈妈,你会经常想起那个蔑儿乞人丈夫吗?

诃额伦:不。他也早把我忘了。蔑儿乞人、蒙古人都一样。妻子被抢走,他们反而高兴:太好了,被抢走的是老婆,而不是马。

铁木真(稍顿):我是蒙古人。但是谁敢抢我的妻子试试。

15.外景,也速该家人的营地,早晨,秋天

哈撒儿躲在蒙古包后面,蹲在地上,嘴里飞快地咀嚼着什么。铁木真悄无声息地蹑近,将他扑倒在雪地上,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挤压喉结,从他嘴里掏出一块肉。

哈撒儿喘不过气来,眼里因为疼痛和恐惧而蓄满泪水。他想叫,但是叫声戛然而止,转为喑哑的嘶声。

铁木真:安静!

哈撒儿微微晃晃脑袋。于是铁木真放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

铁木真:谁给你的肉?

哈撒儿:别克帖儿。

铁木真:他哪儿来的肉?

哈撒儿:他不知去哪里拿回来的。

铁木真:他为什么给你?

哈撒儿:我偶然看见他在吃。现在他也给我拿,叫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答应了。

哈撒儿哭了起来。

16.外景,河边,晚上,秋天

河边燃着篝火,周围坐着几个蒙古人,他们轮流从烤羊身上割下肉来。铁木真和哈撒儿悄悄走到近处。铁木真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窥视,哈撒儿害怕极了,不敢往外看,紧贴地面。

铁木真看着背对他坐着的别克帖儿和旁边的塔儿忽台。

别克帖儿:他妈妈想迁营地,她打算迁到靠近森林的地方。她对铁木真说,不看到你死决不甘心。

塔儿忽台:我死?

别克帖儿:她老对铁木真这样说。而他射箭很准。他既强壮又冷酷。

塔儿忽台笑了,给别克帖儿又倒了一碗马奶酒,从烤肉扦子上取下一个羊腰,逗弄他——引他过来,又缩回手,送到自己嘴边。终于他玩厌了,把腰子扔到男孩脚边。别克帖儿立刻俯身捡起来,咬了一口,狼吞虎咽地吃着,感激地看着塔儿忽台。

别克帖儿:带我走。我会当你的好儿子。

塔儿忽台: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家去。

别克帖儿看着塔儿忽台,后者又扔给他一块肉。男孩把肉放进口袋,离开。

铁木真和哈撒儿趴在大石头后面。

17.外景,也速该家人的营地,清晨,冬天

别克帖儿从蒙古包里出来,手里拿着钓鱼竿。

过了片刻,铁木真和哈撒儿从自己的蒙古包里走出来,两人都背着弓箭。

18.外景,河边,冬天

河面冰封,但在湍急的流水上有几处冰窟窿。别克帖儿小心翼翼地蹲在其中一个冰窟窿旁边钓鱼。手里的钓竿弯曲起来,他一提竿——拉出一条大鱼。他兴奋得唱起了一首战歌,从鱼嘴里拔出钓钩,手上沾到了一些血,他把手指上的血舔干净,将刀插进鱼鳃,手下使力,把鱼杀死。

雪片从岸上洒落下来,脚步声响起。别克帖儿吃惊地抬起目光。铁木真和哈撒儿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箭尖对准了他。

铁木真:你从敌人手里要肉吃。叛徒。

别克帖儿:别杀我。

别克帖儿跪下。

别克帖儿:不要杀我,兄弟。饶了我吧。

铁木真示意哈撒儿走到别克帖儿身后。别克帖儿转头,现在前后都有箭指着他的心脏。

别克帖儿:铁木真,兄弟,答应我……别把真相告诉妈妈。就说我抢了你们的鱼。你们是因为这个才杀死我的。答应我!

铁木真:你安心受死吧。

别克帖儿闭上眼睛,低声念着临死前的咒语。

铁木真的箭“嗖”的一声,射入他的心脏。

哈撒儿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把箭射出去。他号啕大哭起来,铁木真没有责骂他——毕竟他才7岁。

铁木真拔出箭,在别克帖儿的衣服上擦干净,放回箭袋。

19.外景,营地,早晨,冬天

速赤吉勒的蒙古包旁,一根长矛插在地上,矛柄上系着一条长长的黑布带。速赤吉勒跪在地上祈祷,目视圣山。

诃额伦: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杀死自己的兄弟?

铁木真和哈撒儿站在母亲面前,愧疚地垂着头。诃额伦摇晃铁木真。

铁木真:他抢我的鱼。

诃额伦:你怎么能为了一条鱼就杀死自己的兄弟?你是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一只不能控制自己野性的老虎。现在谁也帮不了你。

速赤吉勒听见了诃额伦的话。她没有回头,向斡难河下游走去。她的儿子别勒古台跟在后面跑。

诃额伦目送他们远去,接着将哈撒儿从他哥哥身旁推开。

诃额伦:走开,别找死。(对铁木真)快逃吧,儿子。

铁木真:那谁来保护你们?

诃额伦:我们的微不足道就是护身符。快跑,逃命去。

20.外景,河流,冬天

铁木真在冰面上奔跑。他累了,喘着粗气,黏糊糊的汗珠浸湿了眼睛。但他没有向疲倦屈服,尖头蒙古靴厚实的鞋掌一左一右交替闪现。

21.外景,营地,冬天

哈撒儿拉弓。

一队骑兵在蒙古包周围奔驰,其中就有塔儿忽台。

哈撒儿朝他射箭,箭碰到厚厚的牛皮护胸,弹落在地。

塔儿忽台:诃额伦,把这狗崽子带走!交出铁木真,他必须血债血偿。

诃额伦夺过哈撒儿的弓箭,打了他一耳光,把他推进蒙古包里。

诃额伦:他不在,离开了。

塔儿忽台:一窝下流坯子。

塔儿忽台挥鞭抽打诃额伦。

22.外景,河流,冬天

铁木真没有留意到一个冰窟窿,跌落进去,头没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他在水里挣扎,双手攀住冰面,想翻身出来,但是冰裂了,他再度没入水中。

23.外景,草原,冬天

两个男孩骑着没配鞍辔的马,将羊群沿河岸赶往远处青烟缭绕的蒙古包。其中一个男孩11岁,叫札木合,他的弟弟6岁,叫绐察尔。

男孩们:吁!吁!

突然,羊群停了下来,不肯再往前走。

两个男孩绕过羊群,看见羊群前面有一个遍身血污、已经冻僵的男孩躺在岸边。

札木合急忙向陌生人俯下身去。

札木合:我叫札木合,额儿客之子。你是谁?

铁木真:我叫铁木真,也速该之子。

札木合:蒙古人?

铁木真:蒙古人。

札木合扶铁木真站起来,坐上马背。

札木合:你怎么没有马?

铁木真:我在躲避我们家的敌人塔儿忽台。他抢走了我们所有的东西。

男孩们骑在马上,铁木真身上的蒙古袍结了冰,脚上没有穿靴子,也没有戴帽子,他抱着札木合。绐察尔稍稍落在后面。前面就是蒙古包,一柱柱青烟腾起在空中。

24.内景—外景,札木合的蒙古包内—蒙古包外

炉子里熊熊的炭火烧得正旺。札木合的母亲从锅里捞出羊头。

铁木真的衣服挂在炉子后的杆子上烘干。铁木真和札木合吃着肉。

铁木真:你救了我。愿意做我的兄弟吗?

札木合:我愿意做你的兄弟。

札木合从靴筒里拔出刀,用刀刃划破手掌,将刀递给铁木真。后者也划破手掌。两人将自己的血滴进马奶酒碗。札木合用刀搅匀血和奶。然后两人轮流端起碗喝。

札木合:现在你是我的安答。我是你的安答。

铁木真擦擦嘴。

札木合:我当上可汗后,让你做我的那颜总管。

铁木真:谢谢你,札木合。但是我要先找塔儿忽台报仇。

札木合:你报不了仇,你没有马。

两个男孩走出蒙古包,在雪地上小便。

铁木真:我没有马,可我有未婚妻。她叫孛儿帖。她有一双健壮的腿。

札木合:什么?

铁木真:如果女人有一双健壮的腿,男人就能得到快乐。

札木合:为什么这么说?

铁木真:说实话,目前我也不知道。

札木合:对蒙古人来说,马比女人更重要。等我当了可汗,我送你马。

两个男孩回到蒙古包,躺进同一个被窝里。

铁木真没有入睡,他在想着孛儿帖。

铁木真:谢谢你,安答。

但是札木合没有听见,他已经睡着了。

25.外景,札木合部落的营地,第二天早晨,冬天

塔儿忽台的队伍驰向营地。蒙古人下马。塔儿忽台卸下自己的武器,交给脱朵延,独自一人走向蒙古包。部落首领迎面走出来,两人商量着什么事。首领的帽子因为他点头的动作而晃动着,他对一切都没有异议。谁会为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大动干戈呢?首领指指札木合的蒙古包。

塔儿忽台下令那可儿们进入蒙古包,自己则翻身上马,佩带好武器:谈判已经结束。

铁木真半裸着被拖到雪地上挨拳脚。

札木合想跟出来。但是母亲拦住了他,不让他走出帐包。

塔儿忽台驰近一些,看着铁木真,露出笑容,他向脱朵延示意,后者抓住铁木真。铁木真向塔儿忽台啐口水,但是口水连他的靴子都没溅到。

脱朵延拉着铁木真从帐幕间穿过,走向一辆大车。

脱朵延让铁木真背靠大车轮站立,踢他的腿,以免他屈膝,打他的胸口,让他挺直背脊,将马刀放在车轮上沿。铁木真的头没有够着刀刃——他还没有长到受死罪的高度。

营地的居民们看着发生的一切,窃窃交谈。

脱朵延看着塔儿忽台。

塔儿忽台:虽然我很想,但是也不能破坏规矩。等他长大一点儿再杀他。

铁木真被扔到鞍子上。

骑手们在积雪的草原上疾驰。铁木真的头在马腹下晃荡。翻飞的马蹄在眼前交替,一团团雪花迎面飞来。

26.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夏天

牲口粪在铁木真脚下吧唧吧唧响。他脖子上套着用铁扒钉钉合的木枷,木枷很大,以致铁木真的手够不到自己的头——他不能自己吃东西、喝水,不能挠头,也不能擦拭眼里的泪水。

女人们在用和好的畜粪捏粪砖。吧唧声一慢下来,女人们就会朝铁木真叫嚷——就像对待牲口一样。戴枷的犯人的腿随之会运动得快一点儿。

女人们:吁!吁!

塔儿忽台驰近,打手势将女人们赶开。

铁木真竭力将头转向需要的方向,几番失败的尝试之后他终于看见了塔儿忽台的笑容。

铁木真:塔儿忽台,饶了我。

塔儿忽台:终于开口了!

铁木真:记得吗,是你教会我射箭。你给我吃甜奶渣。

铁木真慢慢靠近塔儿忽台,匍匐在他的脚下。

铁木真:塔儿忽台,我不想当可汗。把大家招呼过来,我会告诉他们,我不想当可汗。

塔儿忽台俯身朝向铁木真。

塔儿忽台:你不过是一只狗。求别人把啃过的骨头扔到你嘴里。连孩子们都嘲笑你。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你是也速该的继承人,本可以当可汗。

铁木真:如果你说的对,为什么还要杀我?

塔儿忽台:为了睡得更安稳。

铁木真站起来,无助、愤恨地号叫。

塔儿忽台:恨我?

铁木真:是的。

塔儿忽台笑了。

塔儿忽台:这下我相信你了。

27.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夏天

铁木真趴在蒙古包旁边,木枷顶着地。蒙古包里很热,一个赤裸的女人撩起毡子探出头。铁木真看见了蒙古包里正在洗澡的女人们。她们也看见他了,但是面对戴枷的犯人并不感到害羞。

铁木真眼里蒙着泪水,眼角吸附着喝饱了血的牛虻。

一个身穿破破烂烂的蒙古袍的老人索儿干什喇,从蒙古包里走出来,将一个装着煮熟的软骨的盆放在铁木真面前,开始喂他吃东西。

索儿干什喇用手指摁死牛虻,用手背擦去溅出的血。

大雨倾盆而至,一道闪电划过。索儿干什喇急忙躲进蒙古包,放下毡门。

蒙古人纷纷跑进帐包里。

雨中只剩铁木真一人。他没有地方躲避雷雨。他甚至没法用手捂住眼睛。他紧偎着篱笆,惊恐地注视白晃晃的天空。

28.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夏天

札木合骑马从蒙古包之间穿过,在拴马桩旁边停下,假装需要汗刮清除马身上的汗和吸附的虻。札木合没有看铁木真,他语速很快,担心别人发现他在和犯人说话。

札木合:你的家人迁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但是他们幸免于难了,你不用担心。

铁木真:谢谢你的好消息。(稍顿)我有一个请求,安答。

札木合:说吧。

铁木真:去找我的未婚妻。告诉她我并没有死在这里,让她等我。

札木合上马,朝铁木真点点头,策马离开。

铁木真聆听马蹄声渐行渐远,伤心饮泣。

29.外景,草原,夏天

札木合和几个那可儿在草原上骑行,唱着愉快的曲子。那可儿们在他身旁稍后一点儿。

30.外景,德薛禅的营地,夏天

车辆围成一圈,德薛禅的大蒙古包在营地正中。札木合一人驰到车辆跟前,那可儿们停在远处。他将柄上绑着白布带的长矛尖头朝下举起来。

孛儿帖在父母和那可儿们的陪同下和札木合交谈,她脸上蒙着丝巾。

孛儿帖:请转告他,我会等他。

札木合:等我当上可汗,一定召集许多士兵去把他救出来。

孛儿帖:也许那时已经晚了。

札木合:如果铁木真死了,我娶你。

31.外景,草原,夏天

札木合和那可儿们在草原上骑行。传来了马蹄声。孛儿帖骑着没有鞍辔的马从山坡后奔出。

孛儿帖:喂!

札木合停下。

孛儿帖:我再也不能坐着干等了。把我带上。

札木合没有明白姑娘的意思,他十分惊讶。

孛儿帖:我要去救铁木真。

札木合:想死就去摘个毒果子吃。

札木合拍了一下马。那可儿在他身后列队,不让孛儿帖跟着。孛儿帖停在山坡上。

札木合:长鼻子,大眼睛,太可怕了。一想到要和她结婚就感到懊悔。

孛儿帖看着渐渐远去的骑手们,潸然泪下。

32.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秋天,下着雨

铁木真站在车轮旁。他依然没有长到车轮上沿的高度。

塔儿忽台看着铁木真。

塔儿忽台:故意刁难我,长得这么慢,嗯?

塔儿忽台转过头,用目光搜寻索儿干什喇,打手势叫他。索儿干什喇跑到近前。

塔儿忽台:你喂养得不好,老头!待我征战回来,他必须长大。

铁木真静静地看着塔儿忽台。

33.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附近,草原,冬天

铁木真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奔跑,两手扶着木枷。

一队那可儿疾驰而来。两个骑手下到山坳,两个沿着山坡骑行,另外两个奔向河边。

铁木真爬上一座山顶,寻找最便于下河的地方。

34.外景,不儿罕圣山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山中慢慢移动。戴着木枷行走是很费力的,但是铁木真咬牙坚持往前走。

铁木真跌倒,继续沿着山坡向上爬。

山顶有几块交叠在一起的石头。

铁木真向石头靠近。他脸上血迹斑斑,手受伤了,头发上结着一层冰霜。

铁木真:伟大的腾格里,苍天的主宰,我们的保护神!帮帮我!我还是个孩子,再也没有力气了……

铁木真把脸埋进雪里。

不远处站着一匹狼,盯着铁木真。

铁木真抬起脸,目视天空。

头上的冰霜慢慢开始融化,一缕缕细流从他脸上淌下。瘦小的身影笼罩在氤氲水汽中。

铁木真站起身来。他又恢复了气力。他看着那匹狼。

狼转身离去。

铁木真目视狼远去,然后开始将木枷往石头上撞,固执地、猛烈地,希望尽快解脱出来。

(渐黑)

字幕:若干年后

35.外景,不儿罕圣山,白天,夏天

一个猎人在山林中奔跑——穿行于树木和石头之间,从一块大石跳到另一块大石,一路踩断枯枝。他身材干瘦而强健,面容粗糙,目光坚毅,这正是已经成年的铁木真。

小石子在野山羊蹄子的踩踏下沿山坡滚落下去。

铁木真掷出长矛。

36.外景,同上,夜晚

铁木真在篝火上烤肉。

铁木真的声音:时光流逝,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强大力量。我不想再躲藏,决定下山——去看看草原上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找到孛儿帖。

37.外景,不儿罕圣山的山坡上,清晨

铁木真向山下走。

广阔的草原上——绵延的山丘,山坡上落满碎石,极少数光秃裸露的地方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盐碱。山顶被风吹蚀磨平,寸草不生,而低地上则满是高高的枯草。

一个骑兵出现在山丘上——是塔儿忽台的那可儿。他定睛细看,发现远处有一个步行的人。

铁木真下到了山谷。

38.外景,草原,数小时后

约五十个骑手在草原上搜寻,追捕一个人。

铁木真在草原上奔跑,就地一滚,躲进干草丛里。

那可儿们包围了铁木真藏身的地方,点燃干草。

风助火势。

铁木真扯掉身上被烧着的、冒着烟的衣服,从火光中跳出,爬上山丘。

那可儿们发出战斗号召。

那可儿们:唿——唿——唿!

其中一个那可儿比其他人更靠近铁木真。他一拉缰绳,将嚼环深深勒进马嘴里。马打个响鼻,四蹄刨地,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山丘疾驰过去,登上铁木真刚刚置身的一片秃地,接着,没有片刻延误,按照主人的指令,跳下陡坡。

马的呼哧声几乎就在铁木真耳边。

那可儿:吁!吁!

铁木真蹲下,捡起一块石头,但是距离太近,投掷不便,他不可能击倒那可儿。他开始默念蒙古人临终前必须念的经咒。

铁木真看见马龇露的牙齿,紧抿的耳朵,脖子上黄色的汗沫,还有那可儿满是汗水的脸。

马扬蹄踢向铁木真。

铁木真倒地,眼前一片模糊的红色,他昏了过去。

铁木真摊开四肢躺在地上。

那可儿下马,用套索束紧他躯体的两个地方:腰和脚踝,然后将套索系在鞍子上。

39.外景,塔儿忽台的营地,早晨

骑手们将铁木真拖向可汗的帐幕,大老远就开始兴奋地叫喊。

塔儿忽台走到蒙古包的门口。脸上现出了笑容,起初是含蓄的微笑,接着——酣畅大笑。

那可儿们将铁木真抛到塔儿忽台脚下,然后下马,解开套索。

塔儿忽台用马鞭手柄抬起铁木真的头。

塔儿忽台:铁木真?

一个那可儿用水浇铁木真满是血污的脸,然后用脏兮兮的手指掀开他的眼皮。

他的眼珠向上翻,艰难地聚焦在塔儿忽台凑到他跟前的带笑的脸上。

塔儿忽台:终于等到你了,铁木真。

铁木真默然不语。

塔儿忽台:今天我们有喜事。在部落大会上我被推举为本部落的可汗。我比你父亲想象中要聪明,愚蠢的也速该。

塔儿忽台拿起狗饮水的钵子,给铁木真喝。

铁木真:你算什么可汗?不论你管大便叫什么,它还是一坨大便。

塔儿忽台: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舒服,你会死得很惨。

塔儿忽台用马鞭手柄抬起铁木真的头。

塔儿忽台:看见那只木头驴子了吗?

一个用黄芪树枝钉成的箱子固定在一辆板车上,形状真的很像驴子。

塔儿忽台:我会用钉子把你钉在上面,你得熬上几天才会死。我会给你水喝,让你受的痛苦更久。

铁木真目中突然射出可怕的精光。塔儿忽台吓得一闪,倒退着走开。但是——很快又折回来,撩起袍子,对着铁木真响亮地小便。

塔儿忽台:我说到做到。金雕笔直飞,可汗无戏言。

待塔儿忽台离开,那可儿们将铁木真团团围住。首领踹他的肚子,但是铁木真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疼痛。

两个那可儿取来木枷,熟练地给犯人上枷。

那可儿首领:你们把人看好,我去看赛马。

待首领离开,那可儿们捶一下年龄最小的那个——虽然没有敌意,出手却也不轻。

那可儿:看好他,别让他提前死掉了。给他水喝。

那可儿们离开,去参加热闹的庆典,铁木真身边只剩下年龄最小的那个——他几乎还是个孩子。

索儿干什喇端着盆儿走向铁木真。他走得很慢,以免稀汤泼溅出来。铁木真注视老人,后者一愣,停在几步之外。

铁木真:认出我了,老大爷?别怕。过来,最后喂我一次。

索儿干什喇:你好,铁木真。

索儿干什喇走到铁木真跟前,蹲下。

索儿干什喇:你的眼神好吓人,怎么能不怕。

索儿干什喇喂铁木真喝稀汤。

铁木真:我心里没有怨恨。如果我死不了,我会忘记你们所有人,永远忘掉。

老人俯身对铁木真耳语。

索儿干什喇:如果你死不了,你不会忘记任何人。记住我曾经喂过你。或许你会给我找个舒服一点儿的死法。

40.……晚上

蒙古包后面传来嘈杂的人声、马蹄声、击鼓声。年轻的那可儿眼睛瞟着场地上正在进行的庆祝比赛。

铁木真:给我水喝。

小伙子:闭嘴,找死。

铁木真:给我水。他们吩咐你给我水喝。

小伙子:那边在斗羊,鼓乐喧天。我却在这里闻你的臭屁。

那可儿走到铁木真跟前,愤愤地抬腿踢他的肚子,但是他的靴子没有碰到目标,而是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抱住,往旁边一扭。小伙子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铁木真扑到他身上,用木枷猛击,将他杀死。

41.外景,斡难河畔,夜晚

从营地到斡难河畔的这片草原满是板车和行军帐篷。在一块平坦的、清理干净碎石的场地上正在进行摔跤比赛。周围聚集了很多蒙古人。人们全神贯注于比赛,没有看见犯人正蹑向河边。

铁木真蹚入河水中。

人们虽然没有看见逃犯,却有一只硕大的狗,宛如一个黑色的大绒球从岸边陡坡上翻滚下来。

铁木真扑到水里,游水。狗追上来,抓挠,撕咬,撕扯他的腿。铁木真竭力抵挡,用手指戳它的脸,试图将手深深捣进满是口水的狗嘴里,但是狗挣脱了,咬住他粗糙黝黑的手指,撕裂了他的肌肉,用爪子抓挠他的胸膛,要不是木枷这会儿起到救命作用,它已经咬断了他的咽喉。铁木真力气渐弱,他使出最后的力量,猛压到狗身上,和它一起沉入水中。

斡难河水翻腾,清亮的河水变得浑浊,被鲜血染红。

铁木真不时浮出水面换气,力求尽快游到浅水区。

42.外景,斡难河畔,夜晚,夏天

岸边散布着追捕者。人们举着火把搜索草丛,找遍芦苇丛,穿过柽柳林,彼此呼应,以免重复搜寻同一个地方。

铁木真偃卧在浅水处,沉重的木枷将他往水底拖拽,水面上只留一张如死人一般苍白的面孔。

追捕者之一——索儿干什喇——绕过一丛柽柳,火把照亮了水面,他看见了木枷上的面孔。铁木真冷厉骇人的目光刺向老人。

索儿干什喇从河边倒退几步,跌倒在地。火把熄灭。

索儿干什喇的声音:可能已经淹死了。应该早上来搜。

塔儿忽台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马鞭唿哨一声,抽中躯体,索儿干什喇尖叫。

当火把的光亮照向铁木真时,他悄无声息地泅入水中。

铁木真躺在水下,在高高的拂动的水草底下,向上方看。水面被照亮,水草有一会儿呈现出绿色。光线渐暗,水草再度变成灰色。

43.外景,斡难河畔,黎明前

铁木真爬上岸,站起来,走出泥沼地,爬上岸边陡坡。

铁木真脚下踩空,差点儿摔倒,但他接着跑,扶着木枷——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铁木真跑下山谷,一群牧马出现在眼前。

铁木真跑到最近的一匹马跟前,抓住马鬃。

叫声:住手!

铁木真回过头。一个少年牧人向他走来,这是博尔术。

牧人停下,盯着铁木真。他们四目相对。

一队骑手从山谷上方疾驰而过。他们没有看见铁木真,但是可以想见,这些追捕者还会折回来。

博尔术本来可以喊住骑手们,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又走近了一些。

铁木真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博尔术却从靴筒里拔出刀来,高高扬起……然后,刀落向铁木真的脖子,精准的一劈,将木枷上的铁钉砍断。

木枷断成两半,铁木真看着博尔术。

铁木真:为什么要帮我?

博尔术:不知道。想帮就帮了。

追捕队从山丘上奔驰下来,在山谷口扬起阵阵尘土。

博尔术:这匹马不好,你骑着它没法逃脱。

博尔术打个唿哨,一匹黑色的母马应声从马群中间跑出来。

铁木真:我叫铁木真。

博尔术:我叫博尔术。

博尔术帮助铁木真上马。铁木真抓住马鬃,两脚夹紧马腹。

铁木真:我不会忘记你,博尔术。

44.外景,德薛禅的营地附近,数日后

铁木真驰向哨岗。一个哨兵迎面向铁木真走来。另一个哨兵是个大脸盘的胖子,坐在稍远处的篝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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